南明微演讲 | 仁为先，识自然

演讲时间：2019年1月9日7点30分

（每周三晚上南明教师微演讲，时长10分钟）

昨天晚上，本学期最后一期“少年演说家”，Z上台了。

Z是谁？

就是那个问我“多拿几块香蕉，你怎么知道这是饭量还是欲望”的同学。她赢得了我的欣赏，也在运城国际赢得了不少粉丝。我觉得，要是运城国际有一批这样的学生该有多好！

但是很快地，我就得知，她在教室里，没少给老师惹麻烦，在公寓里，没少给生活老师惹麻烦。而且，经常振振有辞地捍卫自己所谓的权利，仿佛是一个民主斗士。一句话，她的所谓的机智，甚至所谓的审辩式思维，经常可能源于两个目的：满足私欲，或逞口舌之快。并且，她身边的不少同学，也了解她是一个怎样的人。

这件事引发了我的思考。所以，我后来提醒，以后，尽量不要给Z上台的机会。

为什么不要给她上台机会？

在有些人看来，所有人的机会是均等的。Z擅长演讲，这就是她的舞台呀！她如果在生活中犯了错误，那应该去生活中解决，跟她上台有什么关系？这样思考问题，不是一种很专制的想法么？

实际上不是这样的。少年演说家，并不是思想的农贸市场，可以就一切话题自由地发表自己任何看法，哪怕看法很偏激和片面。它应该是有立场，有态度的，有边界的，这里所谓的立场、态度、边界，背后有一种文化约束，或者说文化规定性。那么，运城国际的少年演说家，客观上就已经被运城国际的文化规定了。因此，少年演说家的负责人，也要为少年演说家的文化方向负责。基于这种文化方向，他可以决定讨论哪些问题，或不讨论哪些问题。在这里，程序正义必须和实质正义结合起来。

因此，当Z在台上畅谈审辩式思维，以规则之名标新立异时，他在台下的不守规则，则在某种程度上构成了反讽，容易产生文化上的误导，并加强她的错误倾向。如果演讲一直朝着这个方向走，那么，整个校园文化就会趋向于轻浮，学校不太可能因此变得更好。这就像小桥音乐会，你能够想象充斥着爱国歌曲和成年人热舞的小桥吗？我们对演讲者与演讲内容的筛选，本身就是一种文化上的塑造和认同过程。

所以昨晚看到Z坐在台上，我就在少年演说家的群里留言说：为什么Z也上台演讲了？

但是意外的是，Z在昨晚的关于刻板印象的演讲中，哭了，对她自己的行为，对她自己留给别人的印象做了反思。因此，她的演讲，就成了我眼里昨晚最有价值的演讲。可惜的是点评偏离了方向。而更多的演讲，无形中缺乏了某种少年演说家应有的灵魂。

这个灵魂是什么？

是对我们生活与生命，或者说，与我们存在关系密切的事情的省察与思辨。

这让我重新思考运城国际的方向。或者说，我本来就在这个方向上思考，但更清晰了。我们会经常在情境中迷失，而忘记了运城国际存在的目的，忘记了许多人汇集在这里的目的。这个目的，不是自然主义的所谓自由，不是功利主义的所谓成功，而是培养“自我实现着的自由人”，培养“既质又文”的“堂堂君子”。

今天，或者说这两年来，我们的孩子，在摆脱了传统学校的那种管制后，表现出来的是散漫，无论学校和教师如何努力，孩子首先关心的是“你有没有照顾好我”。这种散漫首先是一种进步，孩子重视自身的感受，也以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受。毕竟，任何解放，首先是身体和欲望的解放。但是，在身体和欲望的解放之后，生命应该朝向哪里？我们在这里生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？这就是接下来学校道德人格教育要重点回答的。

怎么回答这个问题？

仅仅靠审辩式思维吗？

不。我们的头脑中，首先应该住着唐僧。滋养培育一颗活泼泼的仁心，永远在先。一群孙悟空，是永远走不到西天的。打妖怪可以打出快感，打出存在感，但自身往往就会异化为妖怪。无论做班主任，学科教师，还是校长，我们自身的仁心十分重要，培育和唤醒学生的仁心，更是十分重要。

我们想象一下，有没有可能有这样一天？我们的学生，他们不再会讨论教师打饭区是否应该取消，或者教师是否应该使用电梯这样的问题，因为他们拥有内在的价值观，觉得尊重老师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。他们也不会幼稚到在公寓里给老师添麻烦，因为他们不再只是片面地请求别人照顾自己，而是尝试着照顾别人，至少不会给别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或工作量。

更重要的是，他们的注意力，不会被衣食住行所锁闭，而是投向了知识，投向了天空。

Z昨晚的反思与眼泪，或者只是一次觉醒，但是是一次特别重要的道德上的觉醒。这让我重新认识了她，并且增添了新的敬意。

这就是我们道德人格教育的目的，也是少年演说家的方向。

这一天不会自动来临，它考验我们教师团队的仁心、智慧，尤其是勇气。但是，一旦方向明确，我们总会赢得自己的庆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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